石油人的故事
在无数次的揉搓和舒展之后,黄河,终于将一页一页的黄色风和一页一页黄土{原对于大海的情笺装订成一卷荒原。而他们,这些被排印在卷首的石油工人,就是这卷荒原的目录。
—题记
在一望无际的荒原上,耸立着一座座巍巍的井架。无论是酷暑还是严寒,它们都默默地工作在那儿;无论是风吹还是雨打,它们都默默地忍受着,忍受着……
盛夏,是火的世界。烈日炎炎,大地象烧得烫人的火鍪子,蒸得人透不过气来。路上的行人匆匆走过。这里没有柳荫,即使有,似乎也起不了多大作用。小贩们有气无力的叫卖声,更使人心神不安,一切,一切,都已被笼罩在火里了。
此时,或许谁也没有想到,还会有人在空旷的荒原上劳动。不,那不是在劳动,那是在向太阳挑战!
茫茫荒原,异常坦荡,被太阳暴露得一览无余。高高的,遍布荒原的,不是树;这儿没有树,一棵也没有,那是钻塔,直插天空的钻塔!看一下,剌得令你无法睁眼,摸一下,可能会烫熟你的手,可有人不怕烫,我们的石油工人就不怕,面对钻塔,似乎是面对地球上最逗人喜爱的玩具,一个个“玩”得是汗流浃背,满身泥浆,汗水湿透了浑身的衣服。大热的天,没有人愿意跑到这比蒸笼还要热的荒原上!干脆,脱下衣服,只穿一条裤头,一边干,一边对着太阳高呼:“你好多情啊,太阳!”“哈哈”那健壮的身体足让荒原一饱眼福。
夏曰城市的夜多美啊!繁星万点,明灯闪烁。公园里,是对对博侣们的世界;舞厅里,是强劲的迪斯科舞曲……多幸福的人们啊!
然而,荒原的夜难捱啊!一样的星,一样的月,另外,还有一盏盏长明灯,但荒原始终是沉默着—它该不是为缺少了“迪斯科”而不高兴吧?男子汉们也都失去了白天的笑脸,他们的脸色同荒原一样黯然,仿佛都在谛听着夜的呼吸,也好象都陷入了沉思……想父母吗?想妻子吗?想孩子吗?是啊,能不想吗?沉默成了最好的回答……“井喷—”一声尖锐的惊呼,划破了夜空,他们的回忆也同摔落了的镜子一样—支离破碎!来不及重新拼起,条条汉子已经飞身跃起,向井场狂奔。治伏井喷,回到屋里,头发、鼻子、嘴上全都是油,然而,脸上露出的却是由衷的微笑。
冬天,是寒冷的,冬天的荒原更冷,朔风怒号,滴水成冰。可是,即使是在大雪飞扬的天气里,工人们也得爬上高高的井架。耳边狂风怒吼,脸象被用刀子切割似的,身子也在不住地颤抖。冬天的北国,水成冰,地成钢,钻机吃力地向下钻,“用手扶钻机也要完成任务。”石油工人硬是用双手抬起了钻机。
这一切为了什么?为了他们自己吗?不!如果没有石油工人执着的追求,世界就会失去太阳.
“开饭喽—”一声长长的吆喝,响彻在冰天雪地里。冰冷的手端起了冰冷的碗,微微发颤是什么山珍海味?干干的米粒,干硬的馒头,默默地嚼几口雪,什么味道?没有人能够说得出。
晚上,该回“家”了。这是怎样的“家”啊:狭窄的木板房不到两米{,窗上,没有玻璃,门,是铁的,没有暖气,也没有炉子,这就是我们石油工人的生活。
然而,有些人并不理解他们,说他们为了钱。“钱?钱算得了什么?它能买到青舂?一个月二百,让你来?”也有人鄙视他们:“就凭你,又黑又脏,还想跟我谈?哼!”这是一位现代派姑娘的话。“我想,你的心比我的面孔还要黑!”一句有力的回敬说明了一切。
活着是旋飞的车轮,死了是坦荡的大路。
又是一个春季。来到荒原,又看到了巍巍的井架。不由得一阵思索:巍巍井架,无论是酷暑还是严寒,它们都默默地站在自己的位置上,不抱怨一声;巍巍井架,无论是风吹、雨打还是日晒,它们都默默地忍受着。
我在想:这该是一种怎样的精神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