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“吸血鬼”的覆灭

它,像是一个飞檐走壁的小偷般灵动,或者说像忍者般神出鬼没。

善于藏身,黑夜行动;嗜血如珍,舍命盗血。它不是楚留香,也不是鼓上蚤。它是……

深夜,一个青年在他自己的卧室里沉睡着。房间的门有一点小缝隙。

它来了,从门缝中悄无声息地飞了进来,轻灵地停在墙上观察着。精瘦的六条小腿巴在墙上,它似乎天生就有超凡的吸附能力。

它静静地观察着,细细地寻找着下口目标点,为的只是它热爱的,甚至愿意为其断命的宝物——血。

它找到了,它常年偷盗的直觉告诉它——宝物就在那儿。

它小心翼翼地停在了那个人的脚上,这个青年的房间混乱不堪,也没挂蚊帐,也没盖被子,穿着背心和裤衩,就这么在炎热夏天的一个晚上睡着了。看起来这个人生活习惯不咋地。但是对它来说,最珍贵的是血的“鲜甜”,它忍不住咂咂嘴。

它熟练地降落在那个人身上,用尖长的吸针刺进青年的皮肤,审视了青年的动作,随时准备撤退。确认安全过后,它才开始贪婪地吸吮这个青年的血,看起来它是个“惯偷”。这时,它仿佛忘记了时间,忘记了生命,就像到了人间天堂一般,甚至有些“乐不思蜀”。

睡梦中的青年被咬醒了,抡起大巴掌拍向被咬的地方。它感受到了热力、风力,飞身闪躲,就在离开那人大腿的下一秒,那人的手掌重重地拍在了自己的腿上。

“该死的家伙!”那人禁不住骂了一句。

此时,那个被骂者,正躲在床和墙壁的缝隙里偷着乐、偷着得意呢……

它等待着,等待着,它听到了青年真实的打鼾声,确定青年睡着了。它又飞了出来,叮那人的手臂上吸血,贪婪地吸吮血液,不过多久,它就又“乐不思蜀”了。

这时,它感觉到大巴掌又来了,它飞身闪躲,又躲过了一劫。黑暗被赶走了。灯开了。

在开灯的一瞬间,四周亮起来的一瞬间,它又躲进了那个缝隙。

这件事似乎有趣起来了,或者说,复杂起来。

那人翻箱倒柜,找出了一个旧蚊帐,架了起来。他恨恨地说:“该死的吸血鬼,这次看你还怎么咬我!”说完,便关上灯,拉好蚊帐拉链,倒头就睡。

它觉得自己没喝饱,就又来了。

“切,我本来就是吸血的,你骂我又能把我怎么地?”它不屑地想了想,便开始寻找缺口。

它绕着蚊帐飞翔,功夫不负有心人,终于,它找到了一个小小的破洞,足以让它的身体钻进蚊帐吸血。它就从这小破洞里入侵,继续在这人的大腿上吸血,一口,两口……它越吸越兴奋,忘记了危险,忘记了一切,它的小心眼儿里只有血……血……

或者是它太胀了,身体太重了,当一股热力、风力迅猛地向它扑来时,它想起飞闪躲,但是,已经晚了……

即将驾鹤西去的电光火石之间它悲哀地想:这真是贪婪者死于贪婪。这是它的祖祖辈辈传下来的戒条:戒贪婪,特别是吸庞大的人的血的时候。但是,人血的美味,让无数蚊子趋之若鹜地赴黄泉而似乎有悔---如果我少吸一口,我就可以逃跑了。可是,这世界哪有那么多如果?